20120123 Locks.jpg

大年初一的發這種文好像很奇怪,但也因為過年所以這幾天常常想起家人。

這是我很久以前記錄下來的一個夢。

扛著行李,在只有隱約被路燈照亮的夜裡,我們抵達阿嬤家。
 
進入了那總是昏暗的透天屋子裡,其他親戚似乎都已經在我們之前到了,爸媽在客廳等我們。走上二樓準備安置行李,中間那間沒有窗戶,地板、牆壁及櫃子都是深咖啡色木頭的房間,只有走廊亮著一盞暗黃的燈。
 
不知哪位親戚的小孩在我們身邊好奇的繞來繞去,我看了她一眼,從沒見過,烏黑亮麗的長髮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,齊眉的劉海,很可愛,但她脖子上戴的金鎖片項鍊在她跑來跑去的同時,一直啪啦啪啦拍打出清脆的聲音,讓我有點煩躁。
 
「去洗個澡再睡吧。」我跟我的伴侶說。
 
大家都各自回房後我們一同走下樓到那也是沒有窗戶的浴室,打亮了燈,順手關上那重重的、對於一個浴室來說顯於過大的木門。在門關上的同時,燈卻突然熄滅,嚇了一跳,可能是天氣的關係,感到一陣寒意,「好冷」,我說。突然間又聽到一聲「好冷」,我大概講得很大聲不然怎麼會有回音?等等,剛才那聲「好冷」聽起來有點不一樣,我是用國語說的,那剛才那回音,是‧‧‧
 
是台語。
 
我的伴侶似乎也感到異狀,在走廊照進來的燈光下,我看到他伸往浴室電燈開關的手微微的顫抖著。我也伸手想要去開門,身體卻怎麼動也動不了,一陣莫名的恐懼感捲襲而來,讓我剎那間憤怒了起來,身體突然又可以動,我狂推那扇門,卻怎麼開也開不了。
 
「他媽的給我開門!」,我情急之下喊了出來。
 
門,立刻打開。
 
我們兩個以最快的速度衝上二樓,爸爸聽到聲音從他們房間走出來,問說發生什麼事情了,我快速的表達樓下浴室有奇怪的聲音,卻被罵說不要亂說沒可能的事情,正當我要反駁的時候,又聽到金鎖片啪啦啪啦的聲音,小女孩跑過來拉住我的手,用她甜膩膩的聲音跟我說:「跟我一起去的話就不會了。」
 
「有這種事?」,我心想。
 
不知道為何就是很想洗澡,我跟小女孩說: 「好,那妳跟我去。」
 
我拉著她匆匆忙忙又往樓下跑,結果進了浴室關了門,雖然沒再有回音,但是電燈又自動關起來了! 非常火大的我走回樓上,打消洗澡的念頭,腦袋累到也不想追究剛剛究竟發生了甚麼事,準備關燈上床睡覺,小女孩立刻說她要跟我們一起睡,我也沒拒絕她就讓她在我旁邊躺下了。才躺下來,小女孩又立刻坐起來,抱著棉被一直喀喀喀的不知道在笑什麼,平常聽到這種開心的童音是一件還蠻愉悅的事情,但是現在是三更半夜,吵死了! 我要她安靜下來,她卻仍然持續的笑著。
 
我看著她,突然明白,突然害怕,突然憤怒不已。
 
「就是妳! 就是妳對不對!? 」,我的手指深掐著小女孩的雙肩,使勁的搖晃她,她卻繼續的笑著,那笑聲讓我毛骨悚然,喀喀的笑聲參雜著金鎖片啪啦啪啦的晃動聲,我覺得快被自己的怒火燃燒。
 
阿公阿嬤被吵了起來,從他們位在後方的臥房中走出來,阿公問我在做什麼,我全身顫抖,語無倫次的指著小女孩說: 「是那項鍊是那項鍊,把她那項鍊拿下來!」,阿嬤極力反對,說那保平安,阿公看了看我,還是蹲下身試圖解開那掛在小女孩脖子上的金鎖片。
 
「沒關係,我這裡還有很多。」
 
突然一大堆金鎖片重疊在一起的聲音,在我背後啪啦啪啦的響起來。轉身,心跳幾乎要停止,重新陷入恐懼的黑洞中。
 
我看到阿嬤開心的對著我笑,搖晃著手中一大串的金鎖片項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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